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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七宝老师点评修改后的《无聊的退休生活》9 V( y: V4 P3 A+ i; x& i1 M3 P
( S* e$ i( {/ s v最近有朋友问我:退休一年多了,感觉无聊吗?我回答:确实无聊。
+ U4 f; M1 p& n, G! z& ^退出了大部分的微信群;谢绝了大部分的应酬;大部分时间足不出户;对所有时尚的、潮流的事物无动于衷;每天除了两三个小时在后院侍弄那些花草盆栽,重温一下那些“过时”的中外名著外,也就“无所事事”。嗯,作为哲学论坛的版主,每天还在板块里聊一聊“无用之用”的“枯燥无味”的哲学——是够无聊的。( N8 o1 K; K8 O9 N
但是,我却觉得:还不够无聊。我的生活,还需要更加的无聊。9 Y% G6 i) J) E: ?8 N; ^
“还需要更加的无聊”?嗯?我这个人,脑筋是不是有问题?
, s9 x5 {: n8 W6 `3 ?为什么我需要更无聊的生活?& o' _" z$ F) F' o9 o3 p
首先,我们来“百度”一下,什么是无聊?无聊:是人为主体时特有的形容“心理状态”的词语。无聊感的产生主要归咎于两个因素:一是外部的刺激;二是自身的调节能力。一种注意力倾注的对象不符合自己的价值观时的心理体验。情绪对无聊感的产生也有影响,拥有积极自我意识的人很少会觉得无聊;相反,不清楚自己的需要和愿望,找不到生活的目标和意义,就会深陷在“无聊”的深渊中。6 Z1 Z0 b: J2 U
上述这段话的“关键词”有两个:价值观、意义。( M0 T* S( h4 [* _: ]- k8 T
即是否无聊,是以价值观、意义来衡量的。
8 b1 w1 T6 ]3 L3 e& j3 ~2 A我在《逻辑后缀学》里有详细的论述:价值观与意义这两个词,具有“等价性”——有价值,就有意义;有意义,就有价值。+ S& G# _; s- `
换言之,“倾注的对象”符合我的价值观,我就认为有意义,我当下的心理体验就不会觉得无聊。9 \% @) f- a$ ^- [( J) f4 V8 I" M- |
因此有心理学家指出:要逃脱无聊,其“出口”必须从自我意义上去“寻找”。8 E3 r7 p! U& A& }# j
这种心理学家的话,属于不言自明的——废话。% i T) t4 M3 y7 F0 T
因为,为了不无聊,我们“自懂事”那一天起,其实就已经自然而然地,开始了每一天、每一件事情的意义;生活的意义;生命的意义;存在的意义;实现自我价值的意义;超越自我的意义的——“寻找之路”(这“寻找之路”,按法国心理学家拉康的说法,则从婴儿时期就已经因“前俄狄浦斯情结”而“启程”)。1 i- `! S, [4 R3 e, L6 L
终其一生,我们都在这条“寻找意义”之路上。% X/ X% W: a- h% M% f! w" I
, g+ d4 j( {- }& h8 R" }0 r$ f
我已决定:停下脚步,不再寻找。* ?! F- L& q t, L
我曾经在网络发表过一首反响挺大,也挺受欢迎的小诗:《躺望星空》
1 }/ |/ v$ O, l6 r* w$ a8 R# x, u* C. v: z6 Q
——
4 B! z" ]' X# [3 F8 ~( p$ O# \我跌倒了 @4 {3 T9 S) J$ Q/ P
, @9 c+ e5 w! `耳边传来. {% v. C+ D; e
铿锵有力的异口同声
% N& V+ f( k9 H) @2 m1 `从哪跌倒
2 T& [$ E8 E3 _1 K, u就从哪站起来!& n, B( k W! a1 \; i* t
: | ~" t4 l- j9 _$ {7 V# t8 a但我只想8 ^8 n) P" {3 C( ~& f, R; R1 C
躺平
; c% R- c- ^/ p, R! P7 n7 R既然跌倒* r' d% U/ |. i4 d8 m( V
请允许我" E0 R9 ^$ L% A* L
躺望星空
6 d) b) D' }+ ~1 E4 q/ R( K
# r% t) a4 [+ Z, O: @3 c一直在紧盯着脚下的路; O; o6 Z4 ]. f
只为了
' M- F* z7 B; Z6 z负重前行
, T: j! i) k% X/ B6 `. x; F别问前行去哪 O2 G* ?3 [) P) }+ p0 j
前行
6 V/ [# L8 h9 R- t0 S# Q( c就是为了+ E% k- f0 C8 o
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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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M4 C- `: `) A; z6 I X% r为什么我决定了不再寻找(意义)? `, j1 L& z+ J
我在《逻辑后缀学》里继续有论述:“意义”这个词,只是对人类才“有意义”,“存在意义”不过是人类为“存在”所赋予的价值内涵。. [* ~+ F! J; R* ?# f, G9 z
但是,当存在“有了意义”,人的思维就会产生三重“倒错”(警示:要完全读懂这三重倒错,绝不容易)——! L/ z9 ?6 f6 {9 c: W0 N' r) {/ N
一,浅层思维倒错:把前因果关系作为果,把后因果关系作为因的、有后才有先的、因非而是的因果倒错——称为“浅层思维倒错”,亦叫做“浅层内因”。: A. U# g* i- a4 U3 z/ E$ A
二,中层思维倒错:集合的无序性中的“无序”,被强行设定为有序(无序被主观屏蔽),原来带有或然性、模糊性的排斥行为就变成了有选择性的排斥行为,“纯正唯一性”就被赋予了实质的,“真值”的意义。因此,集合中元素在纵轴(时间轴横截面)上的“互异性”,是自定义性质的:自定义了互异性之后,有选择性的排斥行为才能“有效”——这称为“中层思维倒错”,亦叫做“中层内因”,通俗说法叫作“带着结论找证据”。* E/ C$ h- M0 Y. Q ~ E5 C7 I1 k
三,深层思维倒错:把因(行为)视作果的倒错——“目标成立”,当且仅当:确认行为实现——一切皆因确认行为而起。然后我们把这个因(逻辑行为)视作果(因此深层思维倒错亦叫做“深层内因”——根本因、宇宙因)——“是”是什么:“是”是不容置疑的“存在”(果)。然后再徒劳地绞尽脑汁寻求这个果的因——为什么“是”之为是——错上加错的中层思维倒错:强行设定有序——进而确定“是什么”(本体论的自身所是及是其所是)——错上加错再加错的浅层思维倒错:因非而是的后因果关系逻辑的认识论。* u7 p- D. v' p9 u
深、中、浅三层思维倒错,皆为佛学《心经》中指出的——“颠倒梦想”。
1 n& W8 I4 G# D6 z5 J! g0 |为什么三重思维倒错是“颠倒梦想”? F# p, Z6 f) n
因为,倒错后的思维拒绝接受真实关系,进而通过后因果关系逻辑自定义(“自定义”即俗语说的“挖了个坑”)真实关系。通过自定义真实关系而建立的真实,叫做“自定义真实”——也叫做“主观存在”——我们的目光:“从来不曾诚实过”(尼采的视觉主义所企图表达的)。特别是带着逻辑基因(实际上是悖论基因)的人类的语言与文字,更是重塑了真实,最终为自定义真实“定格”。& b6 s+ I; |& e4 U
因此,三重思维倒错,是颠倒梦想。
: O* h3 v3 l+ M- e即,我们为了逃脱无聊而“寻找出口”的“自定义”行为,不过是颠倒梦想。
8 y: h. O3 R' @' o+ R自定义,一定是从指者自我主观意识发出的“是”判断判断“是”判断——一个包含自身的类——真类。
$ z7 }: ?# y8 g& {' F数学家告诉我们:真类,是“没有出口”的。& p" C, n( U I! E& @) [
这意味着:出口,是不存在的。我们的“寻找”,永远是徒劳的。2 L% `* J6 G+ _7 G
我们自定义什么是有值什么是没有值、什么是美什么是丑、什么是善什么是恶。然后,我们就自陷在自己设立的,种种与意义相关的“真类”框框当中。更有甚者,还“多此一举”地,为这些“真类”加上种种道德规范的紧箍咒。
* T5 I8 B' ?9 D; z/ @. M这相当于,我们寻找出口的方法是:千方百计地,用种种自定义——封闭自己!
+ Q* f Z3 w# Z) d5 w因此,自定义,亦即是博大精深的佛学所觉悟的——“执念”。) r) |% ` }! b9 W5 P1 `( \' |1 M
哦!原来我们认为的“有意义”,是一种执着,一种徒劳的执念!. e5 h4 t. O9 o
为什么我们会执着于“有意义”?
+ d" @- T& O5 L% h5 u. t) v因为,有意义,就不会觉得无聊。
& b8 V& j3 C) E相当关键的进一步追问:为什么我们那么“惧怕”无聊?
* n: L8 W; a$ V0 \, y. L( P7 f+ k从心理学角度分析,无聊是指由于缺乏刺激,而引起的不愉快体验。在无聊的状态下,我们的意识处于低唤起水平。这种“低唤起”,会使我们感到无所事事,觉得“没劲透了”,觉得自己“找不到北”了。
3 `- }- {! P6 D6 O4 \这回明白了——我们惧怕无聊,我们企图摆脱无聊,是因为我们不想觉得“没劲”。
* L$ h) @1 L, u6 T$ ]% j+ Y. p我们惧怕的,是无聊带来的“不愉快体验”。 \; S3 V% Z4 Q! G; _
而有意义,则会带来愉快的体验。
( M0 N, H, i! A4 t; J7 k* M) e, I5 q) N即我们执着的,渴求的,在那些鸡汤文里侃侃而谈说得非常高大上非常正能量的所谓实现个人价值的“意义”,说白了,不过是为了一种愉快的体验。
/ l$ d, |6 B3 F9 |+ k& W5 A( ], J那么,这“愉快的体验”,与吸毒者吸毒后的“快感”其实没什么两样;所谓的“意义”,实际上也就相当于毒品。
1 g0 Z1 _( d F, F) h对毒品有常识的人都知道:毒品这东西,会上瘾,上瘾以后,要戒掉可是千难万难。
4 E7 b. X8 g# O0 `' d: m7 q古人(也可以换作“闭塞落后地区的,还没有开化的乡下人”)的自我主观意识还没有那么清晰,因此相对来说,古人对什么意义并没有那么执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并不会感到什么无聊。
. Y7 B) ]! y7 e7 s. D% _- U# V当自我开始“觉醒”,我们终于有机会尝试到“意义”带给我们的快感。然后,我们就再也离不开它了,意思是——“上瘾了”。' K0 A6 A$ B2 S0 M
现代社会里,我们的自我主观意识已经到了严重的偏执程度,我们对个人自我价值实现的追求已经极端化。在追求过程中,我们的自我却更加迷茫,无聊感日渐频繁,日益加深。我们的情绪变得暴躁不安、判断力下降、思维能力弱化到弱智的程度。, ~, U. Q5 D a/ k6 O2 y
人类的精神状态,已经是一种分裂式的对立状态:如物质和精神的分裂、生和死的分裂、善和恶的分裂、肉与灵的分裂、智和慧的分裂、我和非我的分裂、爱和情的分裂、苦和乐的分裂等。这些分裂是人类社会里意识形态对立、阶级对立、族群对立、贫富对立、贵贱对立、强弱对立形成的基础。而所有分裂的根源,对立的形成,全是由对自我价值观的执着所造成。当价值观的追求成为一种潮流,当“意义”在全世界具有了普适性,人类的整体亦因此而在分裂与撕裂中陷入一种全体性的执念。这种全体性的执念,同样因“找不到出口”而处于“孤独的无聊状态”。3 D4 Q) z3 u' o# b; i0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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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v5 r) b/ E4 c3 V! t现在,明白我为什么“不再寻找”了吧?
% R0 l' g* j" _把禁毒宣传的口号改一改:珍惜余生,远离意义。
: t7 l2 M+ w5 Z# t4 n& x, I由于离意义越来越远,也就越来越少机会体验意义带来的快感,我也就越来越无聊了。意思是:我越来越没有价值了。但是,我还希望能够继续精进:“彻底戒掉”意义,让自己的余生彻底地无聊,彻底地没有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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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了意义带来的快感,不等于我没有快感——这才是我这篇文章最终想与读者分享的信息:无聊的我,更加愉快。
, y/ U- R% e" q" g0 J一般人的愉快体验,是一种必须借助外在事物(外境)的“索求式”的快乐,所有金钱、事业、家庭、爱情、个人价值等等都属于这种索求性质的快乐。当与外在事物的关系中断,这种快乐就失去了,就无聊了。并且,索求式的快乐,当“求不得”或“得而复失”时,更走向反面,变成了痛苦。
9 B. O- |2 q1 y8 c# \/ E我的愉快体验,叫作“禅乐”——是的,无聊的日子里,我并没有“闲着”,而是在禅修。通过因禅修而产生“无聊状态”的禅定而“禅乐着”。
7 @5 T. o$ }6 b9 d一般人的无聊,叫作“被动无聊”。我的无聊,叫作“主动无聊”。
9 E% x6 }4 W% n3 J8 G# m用佛学的语言表达就是:舍仗托舍依和所依,与世人逆行。换句话说就是别人喜趋于热热闹闹,而我喜趋于冷冷清清。, k. p8 t* {. T( ~% y
实际上,别人热闹过后的寂寞(无聊)是苦受,继续依靠仗托去缘起还是苦受,缘起不得依然是苦受,执着流转更是苦受。
1 m# G4 q, s$ O+ d1 P' D主动无聊相应寂静而趋向道:! P# I1 C- a( g$ H
心若定,花开花落、盛衰迭代如烟云。
0 W0 y$ D* ~ d! C水已静,月映月盈、沧海桑田不了情。
# Z2 g" C# N* `- Z t4 s% g禅乐,叫作:不假外求之自得其乐——是不再依赖流转的仗托、所依;不必借助外在事物的“自力更生”、“自发自主”的“偷着乐”。这种“偷着乐”,不是忙里偷闲之乐;不是功成名就之乐;不是因实现财富自由而能够“睡到自然醒”的无忧之乐(退休后,我依然是每天凌晨三点左右起床);不是只为锻炼身体而做的变了样的瑜伽的健康之乐;不是饮着英式下午茶品尝着精美西式糕点的高雅的贵妇之乐;亦不是沥沥烟雨中听着瑶琴品茗西湖龙井的中式幽古淡雅之乐——所有这些,皆是索求之乐。$ q! I$ M- I! `
禅乐非但不是索求式的。要体验禅乐,反而需要在禅定中不断的“舍去”,舍去尽可能多的“我的”(执念)。简称就叫作——去我的。
- N! H7 B7 H X0 d" e; l5 v这种东方式的“舍去哲学”【去我的】,在西方也有相应的说法,叫作【一种“无能之能”的力的新人类学】。“无能之能”的力的状态,也就是这篇文章讨论的“无聊状态”。这种无聊状态,即尼采所提出的狄俄尼索斯(古希腊的葡萄酒之神)的“沉醉”(Rausch)。在这种沉醉中,人打碎了“A为A,B为B”的定见,重新回到混沌和凌乱,让世界与人重新“和解”,让人摆脱真理性命题的奴役,重获自由。如此获得的自由,绝不是现代人所理解的那种“随心所欲”的自由,而是一种“禅乐”。
5 S x1 h# R. {% X& N/ q, A% w但是,在进一步禅修中,这禅乐,到后来也同样要舍去。: L- g. E, n+ f ]4 i
因为,禅定之乐有个与俗世之乐完全相反的奇妙特点,就是“越舍越有”:如果执着于最初的禅乐,将不能进入真正的禅定,而舍弃禅乐之后,却会得到更大更深的触乐,当触乐因其依然带有“凡根”的烙印而被舍去后,再会成就妙乐。, N# t8 I$ L6 V
即在禅修中不断通过“去我的”精进禅定,禅乐会“升级”,变成触乐,再变成妙乐。再到最后,连妙乐也舍去——无所爱着,不苦不乐,不喜不忧。5 n/ S2 S: f6 J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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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需要对这篇文章设三个“备注”:5 A' z# g* n& }7 l4 p
1,在现代社会里,追求个人成功甚至“超越自我”的理念已经深入人心。因此笔者明白,这篇文章宣扬的“无聊观”,颇有“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之嫌疑,是不合时适的,对那些正准备“大展宏图”的年轻人,更可能是“有毒”的。笔者的所为,叫作“以无聊观之毒,攻鸡汤观之毒”。
, q! B5 L9 L% T) N' d2,禅定之乐并非禅修的最终目标。所谓禅乐这种“好处”只系禅修的现实意义。笔者给自己的定位是“受训者”,受训者探索神秘主义经验才系禅修的究竟意义。
5 g9 l4 P$ a1 N6 z: V3,细心的读者会留意到:这篇文章在否定了意义后,在备注2里却又认同意义。流行的说法叫作笔者在自打嘴巴。对于此,笔者十分坦然地承认:是的,这篇文章确实在自打嘴巴。我的整部《逻辑后缀学》,更是自打嘴巴的“经典之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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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6 q2 s% p; j! v' [- E“是”判断第三外延:任何的“是”判断,都会出现悖论。1 W9 I4 A8 j: T7 j* c
“是”判断第四外延:用“是”判断判断“是”判断,即形成一个无休止震荡与重复的,“纠缠共生”的真类。2 o; d' o0 Z+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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