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来有这样一个问题在脑中萦绕,虽然之前也有过数次,也都能自解而行,但是,这个疑惑一直不能释怀~修行的心得有时候是令人对于世俗生活有间离感的,而这种间离感会令人在很多事情的抉择上变得没有抉择的标准或者太有抉择的标准。这两种极端固然是不可取的,但是,也是难以抑制的。
在修行时得一些思考,令人对世间的生活会有一种旁观感,对于自己的行为语言也会有一种陌生或无机感——觉世间诸事虽是修行,可是,若心中已知道是修行了,便会对人对事有了一种自修内观之感,有时候觉得生活是一池水、众生是水中鱼,我是其中一条鱼,而我也是站在池边观看自己,指导自己的一个相对独立的个体,有时候觉得自己真的是站在眼睛这对窗户后面的一个人,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都好像大脑和身体是分离的,大脑在一个时空,皮囊在一个时空,相互观望,相互联系又相互间离。
是对世俗生活过度的持破,还是对修行禅定的法喜太盛,我总是在控制着自己的持破和法盛,可是,我反思,如果修行的心得令人最终希求出家,那么世间的修行就是为了出世吗?我的心对我的回答:不是。
我的心告诉我,这个世间就是庙宇,每一个人无论是如何名讳自己,其实都是修行路上的一员,天下这个庙是大庙,寺院那个庙是小庙。我便心中腾起了一惑,大庙小庙是什么?是分别心和定力的问题吗?有分别心所以有避世之念,那不是愚痴吗?那样出家,不是出世不是更大的堕世吗?难道需要用入小庙躲清净去除分别后再返大庙修吗?诚然小庙可以是一寺一庵,也可以是一颗心,但是,这种阶段性甚至是持续性的和世俗生活间离是修行者当有的心态吗?还是,仅仅是一个必经之路呢?如果是这样的话,寺院又是做什么的呢?在我看来寺院是一个学校的性质,主持就是校长,大师父是老师,小师父是学生,学生学习的目的无怪乎两个,一是自修成就,二是传方便于世人,除此二者,且又无宿世之缘者,实在是无需出家,否则出家只是出了实相的家门,且成了一个不尽子女父母之人道又不能安心修行的甚俗不义之人,这样的出家,不能修智反而生尤,不成僧人反成罪人。那么小庙是不是对于很多分别心和慢心很重的人来说就是一个极大的诱惑了呢?大庙无形,百川皆纳,行走其间看破与看不破之间的度是很难把握的,过于看破就是持破——顽空,结果是修得是冲天眼向天鼻;看不破便是愚痴,结果是懵懂一生,苦乐不明,本性盖覆,无明始结,这虽然是契机根性问题,但是,也不乏懒惰之劣脾。
那么这种对于间离的迷惑是修行之行者的什么呢?是更深一层的顽空或愚痴,还是性之本明在无明中的不自信与挣扎呢?抑或都不是?
从有这种感觉伊始,我就常问自己一个问题:面对世俗生活是要隔岸观火还是沁淫其中?我一次次给出自己的答案都是很肯定的:以隔岸观火之心沁淫其中。我的疑惑是我对这个答案的把持不稳,抑或是这个答案有症结?
人可以觉悟很多事情,但是,用觉悟去面对世俗生活时,觉悟常常是超出了世俗生活的范畴的,于是就会产生诸多的重复,这是需要耐性的,这个耐性就是修行吧~产生觉悟与世俗之间的抑或是不是就是修行不够,需要耐其量变而成质变呢?我的心给我的答案也很肯定:对,生活对觉悟之念的重复就是为了打磨掉觉悟时的法喜和慢心,在无数重复中令觉悟变成心性中稳定的元素,从而可以进一步完成新的功课。每每想到此处,我都为我的疑惑感到惭愧…… |